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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嬷嬷见她凝视茶盏，不由笑道。
“女孩子浓茶吃多了伤脾胃，易宫寒，喝些果茶滋润养颜，太后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时常研制花茶和果茶。”
锦绣便笑：“嬷嬷这得了太后真传啊。”
汤嬷嬷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种与有荣焉的雀跃，难得有些得意道：“那是，别说这帝京城了，就是放眼整个启国，约摸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太后调制的果茶还要好的。”
说着掩了掩唇角，似想起了多年前的光景，唇角跟着微微上扬，声音亦是轻快起来：“那会子啊，及笄的少女都忙着学管家，主持中馈，咱们太后最乏那些个，就悄悄地让奴婢去请了个大夫，一边学习药材知识，一边调配果茶……”
锦绣就讶然：“太后还懂得医术啊？”
汤嬷嬷面上一僵，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旋即讪讪而笑：“就是跟着学点药材知识罢了，果蔬食物要是搭配的不好，那也是伤身体的，不过是闺阁少女的一点玩趣儿罢了。”
汤嬷嬷笑着转开话题，锦绣端起茶盅浅浅啄了一口，顿觉满口富裕，凛冽的果香伴随着茶叶独有的清幽，缓缓滑入腹腔内，激荡开一股浓浓的暖意。
果真是好茶！
锦绣便知道，先前汤嬷嬷的话绝非夸大其词，这果茶若没有一定的手艺是决计烹煮不出的。
不由赞叹连连：“我痴长十多年，竟从未喝过这样好的茶，嬷嬷好手艺。”
汤嬷嬷笑得慈和：“难为你喜欢。太后年纪大了，素来喜清水或清茶，很少花时间烹煮花茶果茶了。我也就这两日得空，闲来无事，还好手艺未生疏。”
锦绣又喝了一口，齿间满是浓郁的果香，舌尖都微微甜嫩起来。她就更加好奇了。
“嬷嬷，这果茶怎么和我平日里喝到的不一样呢？”锦绣问：“平日自个儿烹煮的果茶，要么太过酸涩，要么太过甜滑，吃多了反倒没有清茶爽口。”
汤嬷嬷笑意越发浓烈：“那是您啊，没花功夫去做。这果茶可是太后独门秘制的，光草药就用了三十六种，每种都需精细过称，材料和水多一分少一毫都不行。且每种果蔬搭配的药材都是不同的，这里面讲究着呢！”
正说着木婂进来了，鼻尖微动，就好奇问：“福晋吃什么呢？这么香？”
锦绣便将茶盅递给她，欢喜道：“瞧瞧，嬷嬷的好手艺。”
汤嬷嬷抿了嘴，“福晋若是喜欢，以后老奴天天做给您。”
“那怎么成。”锦绣佯装板脸，说道：“您都说了，这小小的一盏茶需要三十六种草药，熬制起来少说也得几个时辰吧，这苦差事，我可不敢折腾您。”
说着斜斜窥木婂一眼，笑容就从脸颊传递到了眉梢：“木婂，你跟着嬷嬷学做这果茶吧，嬷嬷年纪大了，一直守在炉子边吃不消。”
木婂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锦绣话里的意思，慌乱下有几分楚楚地瞄了汤嬷嬷一眼，忐忑地开口：“奴婢……奴婢倒是愿意，只不过这可是嬷嬷的看家本事，嬷嬷岂肯教了奴婢。”
看着木婂一副怯怯的又想学的样子，逗得汤嬷嬷哈哈大笑：“这有什么，难为现在还有丫鬟肯学这些个耗时间的，你若肯学，我自然要教，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丫鬟啊在炉子边呆不住呢。”
木婂高兴不已，赶紧朝汤嬷嬷打了个千儿，眉眼弯弯，略有些讨好地说：“奴婢自然是要好好学的，只不过奴婢笨拙，恐要让嬷嬷费心了。”
“……”
屋子里一派欢声笑语，菊青回来的时候正见木婂搂着汤嬷嬷的胳膊撒娇，不由将脸沉了沉。
木婂见菊青脸色不好看，慌慌地将手抽了回去，汤嬷嬷则是收敛了笑，不动声色看了眼菊青。
菊青这才徐步上前，给锦绣行了礼。
就听见汤嬷嬷问：“去哪儿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灶上婆子都忙的脚不沾地了。”
菊青心里一阵厌烦，这死婆子，管得也忒多了！还灶上，她一个大丫鬟，凭什么要去灶上做粗使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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