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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沢田纲吉是半夜悸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心脏还在持续疯狂地跳动着。
他试图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才动了动,就感觉浑身每一处骨骼都在剧烈地疼痛着,不间断地向他发出警告。
这种感觉对于沢田纲吉来说并不陌生——在家族走向毁灭的最后时刻,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夜以继日地带领着彭格列做着最后的抵抗,在无数次濒死的时刻,纲吉仍旧觉得只能这样清醒的疼痛才能时刻提醒已经麻木的自己,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并非如白兰所说的那样没有意义。
实际上,"意义"这一名词无论于哪一个国家或哪一种语言,又或者哪一个人而言都是一个复杂且暧昧的概念。在这广阔的世界中有一本名为"命运"的字典,翻开其中的每一页上都写着"意义"这两个字。
许多人终生都在追寻着意义这种东西——正如饮食的意义之于生存,学习的意义之于传承。
这一点在作为海虹贝继任者的三人身上显现的尤为明显。
就像白兰和尤尼作为"海"与"贝"之大空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有各自的意义一样,沢田纲吉本人——作为"贝"之大空的存在同样继承着"贝"纵向时间轴中所有的光与暗,他曾几何时一直无法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可在所有一切都被白兰终结的刹那,他在注视着自己裹挟着火焰的双手,第一次领悟。
他的"意义"一如当年无数次那样选择战斗的理由。
妄图突破时间和规则的界限,企图在波涛汹涌的、名为时间的海中拽回逆流的船。
沢田纲吉的命运之书上写满两个词:
——「守护」。
纲吉侧身喘了几口气,终于感觉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系统?】
【宿主,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们——】
系统顿了顿,没有什么感情的电子音突然间稍微提高了些许。
【天……你发烧了。】
【没关系。】纲吉习以为常,他停顿了片刻,后知后觉他此刻的境况,不禁皱起了眉:【我现在在哪里?】
系统沉默了须臾:【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在宿主你昏睡的这一段时间里,第二次主线任务已经开启了。】
纲吉短暂地惊讶了一瞬,眼前已经出现了第二次主线任务的具体内容。
【主线任务二开启:火种
请宿主成功规避原本被杀死的命运。】
【本次任务将会产生多条支线,请宿主谨慎进行选择。】
【剩余时间:12h。】
系统调出了来自于1小时前发布的任务记录,解释道:
【我一直叫不醒你,一个小时前,大长老带着家主亲卫将正在昏迷的宿主你带出了封印室,此刻,我们正在朝着五条家后山的神社前进。】
【……神社?】
【是的,家族的诸位长老,决定将五条家次子献祭给神明,来祈求神明对家族和六眼的庇佑。】
纲吉面露古怪之色:【咒术师……还相信这些?】
【当然不是。】
【原本"五条纲吉"的存在鲜少为人所知,哪怕是在五条家内部,知道六眼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的人也少之又少,但经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五条纲吉"已经不能够像以前一样,随便就消失不见。】
即便御三家内部都是这样,但真正被其他家族知道这样的隐私,也难免会遭受另有目的的"口诛笔伐"么?
纲吉了然:【原来如此,所以才需要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管其他咒术师信与不信,五条家已经找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去处理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次子,甚至以这样的名义……大概那些长老甚至会觉得,处理掉这么一个没有用处的废物,还为他找了这么一个能得到好名声的理由,是对于他的施舍吧。
……还真是,和以前长老院的那些人一模一样啊。
纲吉暗自叹了口气,想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也没有感到过于惊讶。他抬起手,在这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点燃了一束火焰。
在死气之火的照耀下,纲吉的视线总算不再是一片漆黑,他观察起四周,发现他被关进了一只完全密闭的、长方形的铁箱内,四面八方能够让他活动的空间几乎为零,只有头顶上方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孔透进微薄的空气保证他的存活。
抬箱子的人有四个,除此之外,附近应该有至少五人左右的脚步声,且全部都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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