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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吴小惠劈手抢走报告,塞到王泽的手里,连声催促,“你再看看,一定是看错了!”
王泽再次看去,眼底里的茫然已经被愤怒替代。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当即做出决定:“一定是他们搞错了,我们重新再做一次鉴定!”
庄柠抿了抿唇,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描述的铜钱吊坠她确实有一个,她也跟院长打电话确认过,王泽和吴小惠确实看到过她小时候戴吊坠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她的吊坠。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庄柠满腹疑问,点了下头:“行,再做一次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泽和吴小惠有些焦躁,不再主动要求见面,庄柠有时候去宾馆看完他们,他们也不见。
第二次结果是由王泽拆的,庄柠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在发抖。下一刻,中年男人就颓然地靠在墙壁。
吴小惠愣了片刻,扑在王泽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庄柠呆呆地看着他俩,过了好一会儿,混乱的思绪才逐渐清晰。
她走到吴小惠旁边,轻轻地拍打着吴小惠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
许久,哭声依旧,庄柠劝说:“同样的吊坠可能有很多,也许下次就能找到。”
吴小惠的哭声终于小了一些,抓住庄柠的胳膊说:“柠柠,你是我们的孩子吧,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吊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庄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与巧合相比,科学结果更有说服力。
王泽也扭头看向庄柠,斩钉截铁地说:“那个吊坠世界上就一个,不会出错。”
沉默片刻,庄柠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福利院把小孩的随身物品弄错了?那么小的小孩,洗澡或者换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取下来又随手戴到另一个孩子身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泽才缓缓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庄柠建议:“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福利院,让院长找找有没有其他同龄女孩的信息,到时候大不了多跑几趟,一定找到的!”
王泽和吴小惠对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
“大不了把差不多年龄段的孩子都找一次,总会找到!”王泽说。
吴小惠默默在旁边点了点头,眼底浓重的悲伤之下,渐渐显出坚定。
王泽看了看吴小惠,又看向庄柠:“不好意思,最近打扰你了。”
庄柠微微笑了一下:“没事,没能帮到叔叔阿姨我也很遗憾。”
王泽:“好孩子,你一定可以尽快找到父母的!”
王泽和吴小惠当即决定去福利院,庄柠把他们送去车站。
跟他们挥手告别,看着他们过了安检,消失在候车大厅,庄柠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有她的亲生父母,梦醒之后他们便离她而去,再次抛弃她。
心钝钝地痛,仿佛在被一把钝锈不堪的菜刀反复地磨。
原来她始终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她用尽全力说服自己放下过去,接受从未在她成长道路上出现过的亲生父母,到头来,人家根本并不想认她,根本没有找她。
她觉得她自己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偷偷摸摸进行亲子鉴定是笑话,决心让步和解是笑话,还有在知道亲生父母来找她的时候,生出的那一丝丝的喜悦,更像是笑话。
庄柠颓然在路边的花坛旁坐了下来,茫然地望着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茫然地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公寓里渐渐亮起灯火,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茫然地一个人。
过了很久,一片冰凉的东西飘落在她的脸上。接着,越来越多的冰凉的东西飘落下来,她机械性地抬手去摸,摸到了满脸湿润。
脸上怎么会是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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