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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蜷缩地上的一团才重新动起来，看着被他丢在地上的衣服，尽管不喜，他还是穿上了，这衣服吊牌还没拆，看来是那人给他留下的，呵呵，看来遇到个体贴的嫖，客了，还贴心地为他准备衣裳。平时觉得柔软的布料摩擦到他的后背，生硬刺痛，等衣服穿好，额发再次被打湿。看到床上的钱，余华南犹豫了几秒，装到兜里，又把手机、手表带上，推门出去了。
如果可以，他要报仇。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陆医生打过来的，手机在口袋里一遍遍响着，余华南就让它响，每响一次，就像有一根无形的钢针猛戳他的心，会痛，证明自己还活着。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亮着的灯，真像鬼屋，空无一人、寂静又空旷，余华南频频回头，空旷的走廊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
后面没有人，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一直不曾消散，余华南的脚步更快了。
电梯开了。
跨出电梯门，混杂着香薰味道的风吹来，让那股如影随形的腥膻味道终于淡了些，终于可以呼吸了，只是，看着外面明亮干净的大厅，这么空，他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余华南，余华南……”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余华南宕机的脑袋终于重启，僵硬地转向想重回电梯，但电梯门就在他面前一点点合上了，缓缓升上去。
连电梯也欺负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无处躲避。
他一点不希望在这里碰到熟人，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窘迫和不堪。
“卧槽，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许慎之快步走过来，高兴地拍在他背上，痛得余华南一趔趄。
余华南调整了心神，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身体，一副才回过神的样子，“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我……我来找我朋友，现在回去了。”
尽管他在尽力掩饰，但他眼底的乌青和不合身的衣服以及衣服下隐约可见的痕迹，怎么可能瞒过身经百战的许慎之。
“你没事吧？”许慎之的眼神扫过他的脖子，又看了看他身上宽大的衣裳，半开玩笑说道：“你不会一夜没回家，在外面春风一度吧。”
余华南偏了点角度，右手拉紧衣领，后退半步：“哈哈哈，昨天来找朋友喝酒，我先回去了，困死我了，我先回去补觉，有空再约。”
“你是感冒了么？嗓子不对，都劈了，回去弄点药。”说着关切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明显感觉到余华南的瑟缩，似乎受伤了，许慎之还想继续问，只是余华南不给他这个机会。
“嗯，知道了。”余华南稳了稳心神落荒而逃。
许慎之还在后头喊：“等空了，找你喝酒。”
余华南没有停留，跌跌撞撞跑出去，不敢回头。许慎之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盯着余华南的背影，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掏出手机拨通陆青程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又点开微信语音，“哎，你猜我在酒店看到谁了。”
发送。
“你家小保姆，他说他昨晚来找朋友喝酒。”
发送。
“但是我不相信，喝酒喝到酒店来了，脖子后还有草莓，穿着酒店的拖鞋，看到我一脸心虚，走路的姿势也不对劲，我说……你的这小保姆，不会跟人上床了吧？”
发送。
“虽然他尽力表现得自然，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应该是夜会猛男了，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发送。
“你还是关心一下他，看他的样子似乎这一夜并不愉快，不知道是猛男没有满足他还是被强上的，总之看起来不高兴。”
发送。
“万一是真的，第一夜下面那个会受些罪，你最好关心一下他，拿出老板的风度，你正好专业对口，安慰一下他幼小的心灵。”
当然，这些余华南都没听到。
跑到门口，余华南回头望了一眼，还好，许慎之没追上来，要是追上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又漫无目的走了好久，走到无人经过的小道才蹲下来，瘫软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只是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反而浑身寒凉。
一个环卫大姐见他状态不对，小心翼翼走过来，弯腰问道：“小伙子，你没事吧？”见他没反应，大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小伙子，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谢谢你。”
见余华南说没事儿，大姐才一步三回头走了，走出十几路后，又放心不下，折回来嘱咐道：“小伙子，再难的事情，咬咬牙就过去了，人这一辈子，几十年，哪能不遇到点难事儿，真的，咬咬牙就过去了。”
“谢谢你，大姐，我没事。”余华南勉强扯了一个笑，调整了一下呼吸，肌肉放松下来，在大姐的注视下，余华南打车去了医院，到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早自动关机了，还好，身上有现钱，只是一想到这钱是怎么来的，余华南就浑身发冷。
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一个有点秃头的男医生，戴着银边眼镜，余华南一拿着单子进去他就直接问：“查什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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