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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南想到之前去派出所做笔录，就曾和王伟东有过短暂的照面，尽管被控制着。但王伟东一看到余华南，情绪激动奋力挣脱，像恶狗见了骨头，两个派出所的人差点都没按住，比杀年猪都难按。

虽然过去几天了，但余华南还记得他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像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魔，“余华南，你不得好死，你，还有那个医生，不得好死……要不是你还有你那个男人，我怎么会混成这样？”

看着他愤恨的眼神充满凶光，余华南不知道这热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甚至连带着陆青程也遭了殃，“走到如今，这不是你自找的么，为什么要怨恨别人呢？”

自作孽，不可活，这人哪来的脸皮把所有因果都怪到别人身上。

“余华南，你别敢做不敢认，老子承认以前是想对你下手，但是没有成功，没有成功，但是你呢，你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呢，把老子整得这么惨，没有你，没有他们，我至于成这样么？被孙二赖缠上脱不开身，还被人丢屎！不喜欢男人，倒是哄得到两个好哥哥来给你出头，余华南，你说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怎么多我一个就不行呢。”

“因为……你是烂屁股。”

“你才是烂屁股，你……”后面王伟东被拖走了。

呃，丢屎好像是自己和程秋的，不对，是一个小孩儿干的，不过孙二赖是谁？

余华南把视线从天边的一朵云收回，不动生色地问：“你认不认识孙二赖？”

“不认识。”陆青程神色如旧，看来不像在撒谎。

“你后面有没有找过王伟东麻烦？”

“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我饿了。”最近几天在医院，陆青程吃的东西很清淡，没什么油水，眼看着裤腰带都松了。

“你伤口还没恢复，不能吃太重油重辣的食物，晚上吃鱼吧。”

“嗯，那水煮鱼。”

“不行。”想都没想，余华南就拒绝了他的要求，注意到陆青程在看自己，他又补充道：“鱼是发物，还重油重辣，不利于伤口愈合。”

看他一本正经地说，陆青程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又是从哪里看到的鱼是发物，不能吃。”

“网上。”陆青程受伤的这段时间，他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哪些食物可以吃、哪些食物不能吃，他记得清清楚楚，鱼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

“网上？”陆青程只觉得好笑，车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你怎么不长记性？你忘了第一次来医院、第二次来医院的囧事了？”

提到这个，余华南脸色有点不自然，这怎么能忘记，脑袋偏向车窗，还嘴硬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让你相信科学、相信医生，我是一个专业的医生，还比不过你网上的消息？”

“不一样，你看屁股是专业的，但看刀伤不是，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

陆青程眉毛微动，习惯了余华南面对他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也见过余华南蛮劲儿上来对他上下其手的样子，这样蛮不讲理的余华南，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好，听你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余华南下意识回头，视线正好撞进陆青程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像有两道巨大的漩涡把他吸着，差点丢盔卸甲，余华南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像什么？”

“哈哈，像管家婆。”陆青程难得开了次玩笑，只是这玩笑一出，他就注意到这小小的空间似乎陷入了诡秘的气氛，余光还扫到余华南的耳朵、脖子都在几秒的时间里变得泛红。

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歧义，陆青程立马切换话题，“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嗯，明天应该是个艳阳天。”

“余华南……”

“你……”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望向对方，然后尴尬地回头。

“你先说。”

余华南捏紧了手，“陆医生，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应该大气一点。”

“我没记错的话，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话是形容夫妻的吧？”

“嗯。”

“你认为用这个说法来形容你和我，合适么？”

“不是，陆医生，你别误会，我只是……算了，没什么。”视线重新看向窗外，绿化带里面的树木一棵棵溜走，没有半分迷恋。

余华南也很纠结，他拿不准陆青程的想法，偶尔又表现出对白月光很在意的样子，但同时又很关心照顾自己，甚至为自己挡了两刀，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情况下，还这么做，他就不怕自己误会么？

或许，他只是人好，对所有人都好，自己也不是唯一，又或许，他只是为了减轻心中的愧疚感，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他过得好。

哎。

看着余华南一脸愁苦，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青程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默默地开车。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再无其他，就这么一直沉默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