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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主停下哀嚎，呻|吟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也逐渐消失。
淌血的身躯静静躺在哪里，站起来时十分高的身躯躺倒后从侧面看却像是只有细细一条，且在不停地萎缩下去，身体里时不时冒出血泡产生又破裂的细细咕唧声。
姜川只是远远看着，并不靠近。
“死了？”他不甚确定地问苏铁。
“大概是的。”苏铁闲闲应道。
说话时，苏铁脸上有种异样的苍白。
过度使用“污染”，透支了他的身体。如果换成别人，在经历这么一场激烈的战斗，耗费这么多心神之后，此时恐怕站都站不稳了。
可苏铁不一样。
他每天都在自己的头脑里，和各种各样的混乱的思想做斗争，精神力崩坏的阈值异于常人。或者说，他的精神本身就处于崩坏状态，所以耗费再多的心力去应对这种极度惊险刺激的场景，也仅仅只是让他产生一点脑袋痛痛，脸色发白的生理反应而已。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不适。
不过，就是这一点生理反应，让苏铁羸弱的身体素质雪上加霜，让他的脸色呈现出极其病态的苍白。
休息了片刻后，苏铁才将自己的衣袖挽起。
他盯着自己左边胳膊上的那道伤口看了半天，轻轻拂去胳膊上沾染的血迹。
也是这一场惊险对决里唯一的血迹，还是他自己拿菜刀砍的。
现在，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一直认真地清理着自己伤口周围的血迹，对于躺在地上的农场主，苏铁根本没有施予更多额外的关注。
姜川知道从他口中大概无法了解更多消息了，再问下去，他也只会说“用眼睛看”、“用脑子想”、“显而易见”这种让人很火大的话。
姜川决定省略这个火大的过程，自己去看。
他走到农场主身边，隔着还有一两步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眼。
农场主那暴涨的肌肉消瘦下去，体型比起一开始，小了至少一半。虬枝一样的纹路不再狰狞，更像是枯死的根。过分大的眼睛失去了光彩，里面再看不到一丝亮光。
就算是没死透，也的确是难逃一死。
姜川继续大着胆子往前，再定睛一看，发现他在农场主身上砍出来的伤口血肉糜烂，森然可见白骨。
不管是宽度还是长度，都比他之前造成的伤口要更大更严重。
他砍的那几刀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他确实很用力，但他不记得自己砍下去时有碰到骨头的感觉。
姜川看着自己拿着菜刀的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正此时，他听见控制传来持续的“嗡嗡”声，那是……
蜜蜂。
姜川眼睛一眯，看到农场主的血肉翻滚的伤口里，不时飞出几只蜜蜂，仿佛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就是孵化它们的温暖剿床。
再联想苏铁刚刚说的话，姜川瞬间恍然大悟。虽然还是不了解具体细节，但他大概明白过来了：这一切主要还是苏铁的功劳，和他砍的那几刀确实没什么关系。
也许在他看不见的尸体皮肤内部，在尸体的血肉深处，赤眼蜂幼虫正在里面钻来钻去，那些血泡炸裂的咕唧声也是如此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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