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国，潭门百花杀。是潭门中极其有名的慢性毒药。
这里说的慢性，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一天下一点儿毒，慢慢让毒药在身体中积存。到最后爆发。
这百花杀的慢性，是指毒一旦入体，就积存在体内，不会自行代谢。这些毒积存在体内，会慢慢被身体吸收，渗透。一次中毒，慢慢渗透……让下毒者安心，放心。绝无后顾之忧。贴心方便，杀人必备。
中了此毒，必然性情大变，表面症状和羊癫疯无异。可是，实际上这毒已经慢慢渗透，沉淀在了中毒者的每一寸骨骼深处。只待最后爆发，中毒者会在顷刻间心脏骤停而亡。其症状完全符合羊癫疯引起的猝死。
重点是，这毒容易中，还不容易解。因为毒性是渗透进骨肉肌理深处的。想要去除必然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且，解毒的时候非常痛苦。那种痛苦甚至可以和扒皮抽筋相媲美。
可以说，这百花杀是一种非常阴毒的毒。甚至就连潭门内部，都是属于被榜上有名的违禁品。就连潭门的人，他们自个儿一提到这玩意儿都会打心底里发憷。可是，现在这百花杀却大摇大摆出现在了这小小的东田镇。
额！
方吟雪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上一任潭门门主的棺材板了。
本着医生的一贯惯例，方吟霜将百花杀的解毒过程，和会有哪些风险一一告知罗老爷子一家之后。罗清波的屋子里响起一片哭声。
这是预料之内。
可是，病人家属有权知道这一切。这也是作为一个医者的职责。
虽然，这年头还没有什么手术签字之类的。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罗夫人哭得最是悲切。
罗清蕊是三姨太生的。这会儿，正扶着自己的亲妈一块儿抹眼泪。其余无所出的姨太太也哭得昏天黑地。他们很清楚，一旦罗清波不在了，罗老爷子年迈，族长之位落于旁人之手，他们很有可能没法子在这东田镇呆下去了。
因此，他们哭。那是真哭。
他们虽然在哭，却没有急着要请方吟霜解毒。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相信她。
这很正常。
方吟霜走到了罗清波的小院儿里。看着天上黑沉沉的流云。
“姑娘！”月娘也跟着出了房间。
“嗯？”
“他们一点儿都不相信姑娘。姑娘何必相救？”月娘不傻。如果她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那么早八百年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是一种本能！”方吟霜仰头看着天，无奈一笑：“是一种当大夫的人才会体会得到的本能。就像不为父母就无法知道父母的心酸一样。”低下头，转身看着一脸懵的月娘苦笑：“我也想改，可是已经深入骨髓了。只要有病人找上我，不管是十恶不赦的混蛋还是穷得掉底的乞丐。在我的眼中，他都是病人。都会拼命去救……”
月娘闻言不禁动容。却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美丽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微微低下了头，态度恭敬而顺从。
微风突起。
卷起园中落花飞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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