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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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到，此时，沈蔚的眼睛血管充血，整个眼白都被大片的血斑所笼罩，血斑却还在蔓延，侵蚀着他黑色的瞳仁。他的眼球也因血管的充涨而暴涨，似是下一瞬就会爆裂开来，流出血泪。

沈蔚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出现了大片的血色阴翳，整个眼球也犹如烈火在灼烧，就在他觉得，眼球内的滚烫熔岩即将喷发时，久久不动的海面突然爆发出了一个巨浪，不，不是巨浪，而是顾言心似蛟龙出海，直接从深海中翻腾了出来！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沈蔚似是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单膝蹲了下去，随后，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墨镜，戴上，遮住了他的双眸。

等到他起身，再次看向顾言心时，就看到，她的身下，似是有个东西，而顾言心正驾驭着那东西向海滩上疾驰而来。

那东西的速度很快，等到了海滩上时，有阴阳眼功能的人才看清，那是个妖怪一样的东西，身体大小和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身上覆盖着深海颜色的坚硬鳞片，月光下，鳞片闪烁着森森寒光，像是刀刃。爪子像是虎爪，看上去却比虎爪还要尖锐。

它的身上被红绳绑定成了一个符箓的形状，有符箓镇压，它才无法继续逃窜。

有阴阳眼功能的人是大饱眼福了，但是，更多的人却都是肉眼凡胎啊，他们只能看到空中悬浮着一根似是捆扎着空气的红绳，只是，从红绳的鼓囊程度，以及时不时的小幅度移动的动态中却不难猜出，红绳一定在捆着什么东西，还是传说中的，邪祟？

看不到的观众正抓耳挠腮的四下请求着被开天眼时，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如同孩童在尖叫的声音突然传来：“你这狡猾的女人，你快放了我！你竟然假装溺水骗我，还敢把我当乌龟骑，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它不提还好，一提顾言心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抬脚狠踹了它一脚：“我要不是装溺水死了，你要不是想吸我的精血，你能出来？就这还害我在水里泡了五十分钟，差点没把我自己给泡走了！阿嚏……”

海边冷风阵阵，顾言心冷不丁的就打了个喷嚏，下一瞬，沈蔚已经把她的外套和鞋袜拿了过来，给她穿好大衣后，又很自然的蹲了下去。

见他拿着她白色的蕾丝边袜子，顾言心才似明白他的意思般，却脱口而出了一句：“有女朋友没？”

沈蔚一时没明白她忽然问这件事的原因，却还是如实回道：“没。”

“正好，我也没有男朋友。”顾言心很自然的接道，就像是别人说自己还没吃夜宵，她接了句，正好，她也没有吃那么自然。

沈蔚：“……”

他看着顾言心顺势伸出来的脚，他知道，她这么问，这么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有其它的想法，而是男女之间肢体上的一种边界与分寸。

即便如此，他的耳根处还是有些细微的发烫。

直到，他无意中触碰到了顾言心的脚。

本就白皙的脚，因为在海水里浸泡太久，愈发泛着失去血色的苍白，而且触感很凉，像是被冰冻过，散着寒气。

忍着把她的脚放在怀中捂一捂的冲动，沈蔚只是快速地给她穿好了鞋袜，随后不动声色的站在冷风吹来的方向，替她遮挡着。

穿好鞋后，顾言心又用鞋尖踢了踢地上趴着的一坨：“哎，小水鬼，我问你，三天前，你把一个五岁的男孩子给弄到哪里去了？”

小水鬼顿时有些炸鳞，尖叫着：“第一，我不叫哎！第二，我不是小水鬼，我的学名是水虎！森林之王——老虎的那个虎！”

顾言心：“……行，水虎，把那个男孩子还回来。”

“我凭什么要还给你？那孩子是他爸爸给我的祭品。我亲眼看到，他爸爸把他推到了海中，把一个活人推到海中，还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溺水而不救他，那还不是送给我的祭品是什么？既然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再要回去！”水虎一爪子抓碎了一块鹅卵石，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顾言心：“……”

难怪这片海域之前也有人溺水，却没有人像涵涵这般，都三四天了，还找不回身体的，原来是被水虎给当成了祭品而藏匿起来了。涵涵如果不是被故意推入海中，哪怕只是失足，水虎都不可能会认为他是祭品，那涵涵说不定早就被找到，早就获救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赖杰死不足惜！

“能把赖杰给换过来吗？”顾言心忽然转头看向沈蔚。

而不等沈蔚开口，水虎已经尖声拒绝：“不要，我不要，他身上的味道都是臭的，精血也肯定又苦又有毒，我才不要！”

“给你脸了？”顾言心又踢了它一脚：“都说换给你了，还容你在这挑三拣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她突然扯过红绳的一端，拽起水虎，抡圆了胳膊之后，对着沙滩上就是一顿“砰砰砰”！

一时间，只“砰”的沙滩上沙石四溅！

虽然水虎身上有着坚硬的鳞片，也耐不住如此重摔啊，再说了，五脏六腑还都是柔软的啊，没几下，水虎就被摔的一阵头晕眼花，只觉得所有的器脏都错位了般。

又几下之后，它觉得身上的鳞片好像都被摔的松动了，再这样继续下去，就要被摔秃噜皮，甚至被摔成肉饼啊！

钝痛传来，水虎顿时声声惊叫：“疼疼疼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粗鄙野蛮啊你！你这狡猾的坏女人，你快放开我！”

听着这不停回荡的凄厉惨叫声，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