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米粥冒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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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政廉只允诺江书棠停留七日，七日之后，不论苏州还有没有的救，保险起见，他们都打算离开。如有特殊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书棠忧心忡忡地离开，结果刚走至半路，被拥杂的人声打乱了思绪。

果然这边事情商议未定，那头施粥又出了意外。

四下里粥桶皆空，江母被迫停留在施粥摊位，努力地解释着什么，众多难民在街头焦虑地等待着，并上一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百姓，将江府门前又挤得水泄不通。

江书棠挤过人群，走到摊位前，十来个士兵开道，将最前方闹事的难民按住，长枪并剑对向人群，把看热闹的百姓清退了，这才将哄杂声清淡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沉了声问向前排。

难民们神色复杂，他们发丝凌乱，浑身只批了简单的麻布，在寒风中冷的瑟瑟发抖。为了早起排队领粥，有的夜间压根就没有怎么睡，现在精神不支，仿佛闹过这最后一场，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你们不仁道！当时进城的时候，说好的人人有份，我们遵守秩序排队，结果排到我们，却说没有了！我们一个个都等了这许久了，不给我们吃的，我们就将你这江府砸了！反正也活不下去！”

“先前说女人小孩老人先领，我们都认了，可是凭什么这些当地的百姓也可以领取？他们家中也缺米粮了吗？”

“说好的一人一份，我瞧着有人都领了好几份了！”

几个难民叽叽喳喳地说着，把江书棠吵得头疼。

她抬手按住他们：“都安分点，等会一件一件说。”转头看向母亲，问道：“还有多少人没有领到粥？”

“还有百来个。”陈婉茵皱了皱眉：“我们准备的分明是足够的，结果派发到这里竟然派发完了，这不合理啊。”

江书棠把卞雪和觉生叫来，两人此时却正在后面争执着，拉拉扯扯地过来了，娥翠在一边劝架，结果也完全拉不住。

见到江书棠回来了，才像见到救星一般。“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卞雪也走过来，拉着江书棠就要告状：“都怪他，之前小姐吩咐，每人限领一份，不能冒领。结果他见了两个可怜的朝他讨要多的，他竟然还真答应了，白送了几份！”

觉生有些心虚，却嘟囔着解释道：“我们准备的粥是足够的，那两个我是实在见了可怜，她们都还带着嗷嗷待哺的小孩呢，这天寒地冻的，能帮就帮了。最要命的是，谁成想最后这些粥都被当地的老百姓蹭了去，这才导致最后不够发难民的了。”

江书棠沉吟片刻：“你多送了多少人，还认得人吗？”

觉生点了点头：“认得的。”

“把名字登记上，明日他们的没份了。”

觉生一愣：“小姐，怎可如此？！他们一日不吃食物，哪里熬的过去？！”

江书棠却冰冷绝情的很：“今日吃了两份餐食，没那么容易饿死，而且热水管够管饱。”

周围围堵的难民听她这么说，心头的不虞才稍微下去了点。

“那那些冒领的怎么说？他们压根就不是难民，凭什么领我们的救济粮？！”前头最早闹事的人，还是不打算息事宁人。

江书棠看向卞雪：“领取的时候没有派人看着吗？怎么会有人能冒充难民？”

江母也心有疑虑：“我经手的瞧着都是难民模样，并未见到城里百姓来领粥啊……”

难民们衣衫褴褛，比之城中乞丐都不及，不大可能会误认啊。

卞雪这下气不打一处来：“小姐，夫人，你们不知道！有的百姓就将咱们江府视为眼中钉呢！他们歹毒的很！花重金从难民手中收买他们的旧衣，然后冒名来领粥，为的就是让我们最后的粥不够用，让我们江家出丑！”

江书棠有些气笑了：“还有这种事情？”

娥翠颤巍巍地凑到江书棠身边，轻声道：“小姐，你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招仇恨。”

江书棠沉默不语，她能想到有人恨她，却想不到有人宁可做这些得不偿失的事情，也不让她好过。

江母过来揽过她：“放心，这次我已经让厨房另煮了。幸好发现的早，大家其实也就是一时的火气大，实则没有等多久的，马上新煮的粥就好了。”

难民见了江书棠的表情，本来的情绪也下去了不少。本来她就是一片善心，又不是父母官，本就没有义务管他们，现在不仅管了，还挨了骂，里外不是人。

领头的男人心头也过意不去，别扭地道：“我们这群都是男人，体力还算好，再等个一刻也尚可。只是明日希望你们不要这样子了，有的人为了领粥，早起了好多个时辰，最后被人插队冒领了去，真的太过分了。”

江书棠想了想，道：“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明日我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