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脑婆，贴贴（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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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令时九点，飞行器上的时间已经调整为跟卫星城同一的时间。这是飞行器在轨道上停留的最后一个时间点。接着，若水跟玉珥将会抵达卫星城，那儿的主星就是——葛什卡星。

然后呢，对了，她会跟玉珥在葛什卡星上举行婚礼。

站在廊桥上的若水，失神地望着舷窗外的星空，那里群星璀璨，却没有任何一颗她能叫出名字的星星。听说，在正北方最亮的那一颗就是葛什卡星，若水张着眼睛细细地寻找着，可远方的星星对她来说，亮度好像都是一样的。

渐渐地，若水的鼻尖抵上了冰冷又透明的特殊材料制成的舷窗，舷窗上映着她孤独的倒映，还有带着忧郁隐忧的蓝色眸子，金色的星星映在她天然如琉璃的眼中，这画面如梦如幻又无端让人觉察到一种寂寞疏离。

“笃笃笃”一串熟悉提示音重新让若水惊醒，休息的时间到了，若水本应当回卧室休息的。只是若水站在廊桥之上，她转身回望，实验舱的那个方向似乎还亮着幽幽的红色灯光。

这个时候，那里本不应该有这样颜色的光，若水来不及疑心是哪里出了问题，脚已经率先往那个方向走了。

若水看不见，在她的身后，她每走一步她身后的廊桥就坍缩一段，直至阻断了她全部的退路。而连接着实验舱的通道，也在若水走近的时候变了模样，照明的能源灯变成了明晃晃的红烛，摇曳的红烛将窄窄的过道染成了迎亲的甬道。

那原本挂满了标本的墙壁，也变成了绘满神秘图案的壁画，黑红黃为主色的斑驳壁画显现出一种原始而古拙的气息。若水像是被摄了魂魄一般看过去，那是一种原始的祭祀活动——人们在向巫主进献他的新娘。

传闻，巫是沟通天地的，巫主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为了获得巫主的庇佑，每个部落都会向巫主进献新娘。不过，巫主只会选择他命定的新娘。当命定的新娘出现，巫主会同他的新娘在祭坛上——交欢，这也是赐福仪式的一部分。

壁画上的内容让若水无端地感到一阵心慌，她想要立时逃跑可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她艰难地扭头回望，却绝望地发现来路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甬道的深处终于传来古老又苍凉的歌声，若水听不清，直到她无奈地走进实验舱，那歌声才在她的耳边逐渐清晰起来——“婚，是女发昏；姻，是女作囚。”若水模糊地想起来，在古地球时代，婚姻是只分男女的。

实验舱自然也变了模样，若水仿佛是走进了某条神秘的时空隧道，一种淡红色的朦胧的宛如薄纱的烟霭遮蔽了她的视线。近处的墙壁上，一些由硼朱砂绘成的简单线条构成了一组组灵动的图案，至于这些奇特图案背后的密码，若水眼下还未能解开。

“啊。”在进入实验舱几息之后，若水猝不及防地轻声地惊呼了一下。刚刚，就在她的手指所触碰的地方，两根交织在一起的粗红线条仿佛突然活了起来，像是两条缠绕在一起交尾的赤尾蛇。

若水葱白的手指像是触电一般快速地收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睛，那两根线条却又早早地回复到原位，那无声的线条安静地待在那儿，似乎是在惊异于她的少见多怪。若水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她安慰自己，大约是自己头晕眼花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