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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他那本就严肃的眉眼照得越发凌厉冷峻。
“殿，殿下。”江乃容赶紧放下“酥山”朝杨宗清行礼。
她拘着礼半低着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裙边，却迟迟未等来一句“平身”。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静静地站着，时不时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和丝竹之声。
腿都站酸了，面对那人的沉默江乃容心里有些打鼓。
虽说这是宫宴可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幽暗，甚少有人走动，若是他起了什么歹念……
“又让夫人蒙对了。”
正当江乃容瞎琢磨的时候，杨宗清开口，脚步朝着湖边挪动几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夫人是本王的贵人，不必拘礼。”
江乃容这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恭喜殿下了。”
“夫人是个有本事的人。”
听到这样一句极似嘲讽的夸赞，江乃容讪笑道：“是殿下吉人天相。”
她就是这样，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蔫坏蔫坏地把话还回去，还说得叫人寻不出错来。
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还是托夫人的福。”杨宗清有心跟她较劲，吊着嗓音道，“夫人不仅口齿伶俐，这心思也堪比比干啊。”
江乃容：……
什么意思？
“夫人的妹妹已经来……”他好像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道：“巧遇过本王了，是你让她接近本王的？只可惜夫人痴心妄想了，本王对相貌丑陋的女子没什么兴趣。”
江乃容：……
这话听着怎么还有一点儿痛快呢。
江玉瑶是沈序之带进来，这会儿听到杨宗清说起江乃容才意识到，一整晚并没有看到过江玉瑶，也不知沈序之是什么时候把她塞进来的，又是怎么塞进来的。
“殿下误会了，我那妹妹行事莽撞，并非臣妇指使。”江乃容想要解释江玉瑶的所作所为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正相反，我们姐妹的关系并不亲厚。”
杨宗清斜睨了她一眼，心想她倒是跟他不见外，连这种家中琐事都与他说。
“那她能参加这种宴会也是你带进来的吧。”
“是臣妇的夫君带进来的。”她直言不讳，丝毫没有夫妻一体、替自家人遮掩的意思。
杨宗清气笑了：“这又有什么分别。”
“自然是有分别的。”江乃容并不想多话，可是他总是问个没完没了，不解释吧又不想替他们背锅，这一解释吧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我是我，他是……”
“臣沈序之给靖王殿下请安。”
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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