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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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坐在大巴上，终于结束决赛。她和楚姝桐陈鹤之一起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另外两个女生已经因为疲惫在大巴的颠簸中沉沉睡去。她们刚刚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现在学校派大巴统一把她们接回学校，然后是回家休整安顿。

她低头看着脖子上挂的金牌，还恍惚是梦，没有实感。

她不知道第几次伸手抚摸奖牌，凹凸不平的花纹有些硌手，时刻告诉她，她梦寐以求的成功，在她的脖子上。

她凭尽全力，重来一次，终于成为自己高中时期艳羡的对象，和陈鹤之一起并肩站在舞台上，接受“天才少年”的称号。

她知道，她作弊了，但她又没作弊，如果她还只是那个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林霖，重来一百次，她也不会获得荣耀加身。

她回想起今天早上的颁奖仪式。

隔壁的男生在经过和她的辩论后面对她也躲躲闪闪，有些许不自然。

今天，或许是对自己充满自信，或者发挥超常，他特地跑来林霖面前：“今天，我就好好让你看看数学好到底有什么用，你就等着在台下给我鼓掌吧。”

和男生一个教室学习的时间也不算短，林霖对他的水平也有所了解，他确实天赋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在被楚姝桐和陈鹤之拉高眼界的林霖看来，他或许高二高三有这个机会，绝对不是高一。

男生得了铜牌，虽然看上去有点失望，但还是特地在拿到奖牌后绕到林霖面前，将奖牌举起在她眼前晃一晃：“你现在求我，我还能接你带带，不然你恐怕一辈子都带不上。哦，不对，你有楚姝桐，但毕竟那是楚姝桐的，又不是你的，得意什么？从今日开始，我就等着楚姝桐叫我大哥了，哈哈哈哈，我终于能一雪前耻，到时候，我是他大哥，那自然也是你的。”

他也就只敢逞楚姝桐不在的时候在这里耍耍嘴皮，楚姝桐一回来他又像见了猫的老鼠躲回阴暗的下水道一句话不敢多说。

林霖大好日子不想和他吵架，只是好涵养微笑看着他，他肯定猜不到她心中所想，就算她得不到，她要带也是带陈鹤之和楚姝桐的金牌，她根本不屑于这块小小铜牌，她凭借自己实力完全可以拿到。

“成绩还没出来，你倒也是自信。”

男生也不和她多说，像是料定她不可能赢，带上铜牌“咔咔”自拍好几张。

林霖是后面加入她们的训练基地的，绝大多数人对她的水平并不了解。

她和火箭班的人不在一起上课，即使她平时考试成绩不错，也代表不了她的竞赛成绩。更何况，她们在训练活动室的小测成绩都是完全保密，老师也很少特地夸赞某个同学。

只有楚姝桐和陈鹤之知道，她近半年来的突飞猛进，在刘澄意的教导下，加上她本来的天赋，她甚至有时能解开陈鹤之都毫无思绪的题。

绝大多数人，对于她的印象，就是一直跟在楚姝桐旁边衬托的绿草，男生私下甚至嘲笑过林霖是八爪鱼，看到楚姝桐就扒着不放。

有次被楚姝桐听到，还是林霖和陈鹤之一起拉着她才不酿成校园暴力行为。

林霖当时在楚姝桐耳边轻轻说句话就浇灭了她的怒火：“就让他们这样以为吧，现在说的有多爽，到时候打脸就有多疼。”楚姝桐也不说话了，只是露出诡异的微笑，把说坏话的男生都看毛了，直到男生想走，楚姝桐才缓缓开头：“要是这次林霖得到奖项比你好，那你就对着林霖跪下来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女性才能扛住数学竞赛这块天。怎么样，敢不敢。”

男生只是狐疑看看林霖又看看楚姝桐，怀疑楚姝桐又想耍什么花招：“那要黑纸白字写下来，写清楚是她和我比。”他不礼貌地指着林霖，被楚姝桐一把打下，冷笑：“当然，如你所愿。”

男生看着楚姝桐写下合约，正准备签名，突然叫嚷起来：“等一下，怎么就针对我的惩罚，虽然这肯定用不上，但这不公平。”

楚姝桐看了看合约：“哦，一时忘了，我只是觉得用不上，写了也是白写。”她又挂上那副诡异的笑容，“这样，如果他输了，我认你做大哥，从此以后你说一我就不说二。”

男生估计觉得楚姝桐学傻了，生怕她反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楚姝桐也慢悠悠写在自己名字，在一群旁观者的围观见证下，一式两份，决赛那天立刻执行。

林霖无奈瞪了眼楚姝桐，学傻倒不至于，看来是学无聊搞点乐子，找乐子找到她头上。

楚姝桐自己看戏，压力都在林霖身上，也没问过她是否愿意，虽然问她，她肯定自信表示，这男生，再来十个，她都不怕！

林霖记得高一的时候陈鹤之也参加了，只是只拿了银奖，所以在这次银奖名单报完没有陈鹤之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有些诧异，她用余光偷看陈鹤之。

陈鹤之半张脸拢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从她无意识抠手的动作暴露她内心的紧张。

林霖还是没看陈鹤之，只是伸手握住了陈鹤之的手，她的手出汗了，有点粘腻，她感到陈鹤之紧紧回握住她。

楚姝桐在报到金奖的时候姗姗来迟，她倒是没什么紧张的神色，又挂上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林霖知道，为着姥姥，她应该只是用惯常的随意态度掩饰她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