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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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尝试尤塔·莱尔放在最前面的那句——疑似导致了原身死亡的龙语。

她打算从后面一句开始。

“我命令——”

字正腔圆的汉语出口，空气中仿佛发生了奇异的振荡。

陈简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感觉——好像突然被无数目光注视，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存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等着她挑选。

她冥冥感觉到自己可以选择无数种可能的存在作为“命令”的对象。

她能感觉到身边，书房里，空气中，甚至窗外——乃至整个住宅区的元素，灯光，烛火，气流，池水，土地；她能感觉到天上的云，发出亲切的呼唤；她能感觉到这片空间里的一切生物与非生物——书房的灰尘，卧室床底的皮箱，客厅茶几上过期的罐头，厨房柜子里的蟑螂——整个家的布局、物品几乎在她脑海中产生了清晰的立体投影；她“看见”楼下的年轻情侣正在吵架——为了米饭盛得多少推来推去；隔壁常年卧床的老人发出阵阵怪叫，苦命的女儿端着汤碗不知所措地唉声叹气；楼上养猫的太太失手把晾衣架掉了下去，同时猫掉进了垃圾桶，窜出来的时候把垃圾桶打翻了，果皮、残渣洒了一地；一楼的中年夫妻开了家养生馆，正在给客人拔罐，听见外面的声响抬头看了一眼——从楼上掉下来的晾衣架。

这神奇的感觉让陈简沉迷不已，几乎产生全知的错觉——哪怕只能感知到住宅区这一片，也非常震撼了。

然后陈简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脑袋剧烈地疼痛，眼前一阵发黑。

糟糕。

陈简扑通一声倒在了书房地毯上。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客厅的报时钟上小窗打开，小小的布谷鸟叫了九声。

陈简醒来时刚好是晚上九点整。

“龙语魔法竟然这么危险……”陈简庆幸地检查了一下自己，什么也没坏。

看样子是消耗太大了，她现在的体质还支撑不起一个完整的龙语魔法。

陈简打算以后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好找到可能的解决办法。

她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小皮箱——之前处于那种神奇的感知状态时她发现的。应该是原身藏起来的。

陈简有些好奇。

小皮箱上了锁——更可疑了。不过这难不倒她。

她去客厅踩着沙发，从布谷鸟报时钟后面掏出一把黄铜钥匙，蹭了一手灰尘——这也是刚刚感知到的。

咔哒一声，小皮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