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沐山河 第二十回 突袭甘唐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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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沐山河

第二十回

突袭甘唐湾

就在漠藏诺云率领大军横渡永川江的第二天，在遥远的东方，位于南辰帝都江都城东边不远处的甘唐一带，那位公然与皇后公冶梦月掌控的南辰朝廷分庭抗礼的南辰洪川亲王武景隆得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好消息：在江都一带的局势由于永历亲王武景轩的失败而正变得日益严峻之际，武景轩的旧部，也是他的死党，南辰大将楼辅臣和蒲宁海出于对公冶梦月秋后算账的担忧，赫然举起反旗，二人率领着武景轩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全部家当——三万静海步兵，由南向北杀向江都。叛军一路势如破竹，驻守康德的大将龚先楚率军阻击叛军，却被杀得大败，不得不率领残兵向江都方向退却，这无疑令江都城的局势变得更加风雨飘摇。

南辰皇后公冶梦月也在同一天得到了这个噩耗，向她通报这个消息的是文华殿大学士高丘暮羽。她感到无比的震惊、痛苦与失落。对南辰皇后公冶梦月来说，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时日，她就像一艘侥幸驶过了惊涛骇浪的小船，她经历了永明宫的刀光剑影，那就像是一场噩梦，令她至今心有余悸。尽管她随后以胜利者的威势将一度不可一世的永历亲王武景轩囚禁在一口枯井中，但这并不能令她产生任何可以稍微松懈一下的理由——事实上，她所面临的局面正在变得更加险恶与复杂。公冶梦月一想到两股叛军合流之后的可怕图景，直感到不寒而栗。

令公冶梦月没有想到的是，也是在这一天，一支满载士卒的水师舰队突然出现在甘唐湾外的永川江江面上，这支水师舰队的旗帜上两个醒目的大字格外惹眼——“东方”。受公冶皇后之命负责封锁甘唐湾的南辰舰队眼见盼来了强援，顿时士气大振。他们并不清楚威震东土的南辰镇北大将军东方济已经永远消逝在东海的滚滚狂涛中，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统帅着这支大约两万人马的曾经的虎狼之师的是名满天下的南辰第一勇将——虎威将军端木景洵。

端木景洵是幸运的，就在不久前，由于遭遇了可怕的风暴，他从东安岛九死一生带回的两万残兵还不得不躲进洪风岛的赤龙湾躲避风暴，惶惶不可终日。现在，踏着汹涌的浪花，迎着蒙蒙薄雾，他回来了，这山、这水、这树木、这黄花、这碧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充斥着花草芬芳的略带霉味的空气对他来说是那样的亲切，刚刚登上甘唐湾的海岸，他不禁猛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端木景洵率先登岸，之后，绰号“居延之虎”的居炎猛将萨图阿与大将楚云澜也先后登岸，与他们同时登岸的还有两万余名劫后余生的北伐大军。虽然他们曾经惨败溃退，狼狈不堪；虽然他们曾经流落荒岛，无比凄凉；虽然他们曾经飘零东海，倍受煎熬，可是一旦他们返回故土，他们一个个再次变得生龙活虎，当初出征北方时的那支虎狼之师又回来了，只不过，与当初浩浩荡荡誓师北伐的数十万东方济的大军相比，这两万人实在是太少了，这真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然而，如果仅仅是对战盘踞在甘唐一带的武景隆的五万大军，这两万人似乎已经足够了。

两军相遇之际，这两万人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将长期以来积压的愤懑、压抑与仇恨，似水银泄地一般顷刻间释放出来，武景隆的大军不幸恰好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猛将萨图阿再次担当开路先锋，尽管他的手中仅剩下一柄金柄尖头锤，但他的威势依然无人可挡，武景隆的军阵很快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士卒们几乎一触即溃，根本无心恋战。事实上，当他们看到了东方大将军的旗帜之时，他们的士气已然倍受打击。随后，端木景洵和楚云澜以及全部两万大军迅速加入了这场大战，武景隆的大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冲得七零八落，在蒙蒙的薄雾中，在起伏的山岭上，在绵长的海岸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兵卒，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狂暴的北伐大军，刀剑的碰撞声、嘈杂的喊杀声、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先前在江都宫的朝堂之上立下大功的南辰大将段天诚也率领两万江都守军自西向东杀向了甘唐。如今的段天诚，已经重掌了禁军，并且被破天荒的封为宁都候，获得了显赫的姝荣。在端木景洵与段天诚的两面夹击之下，武景隆判军的末日来到了。

傍晚时分，几乎是一边倒的战斗平息下来，甘唐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经过此役，武景隆的叛军几乎被全部歼灭，江都的形势变得一片大好，唯一的遗憾的是，叛军的头目——洪川亲王武景隆逃走了。

端木景洵当晚便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江都城，他的大军也于次日清晨进入江都城休整。江都百姓纷纷走向街头，热烈地欢迎这支身经百战的虎狼之师。

武景隆的出逃在公冶梦月的心里投下了不小的阴影，但这个消息对公冶皇后的冲击根本无法与得知东方大将军早已蹈海赴死的噩耗相提并论。

当天的朝会上，万分悲痛的公冶皇后眼含热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将东方大将军的灵位安放在江都英烈祠最为醒目的位置。随后，公冶皇后接连发出了两道命令：一个是命令她的哥哥公冶寒明从响山出击，向北横扫，荡除武景隆的余党；另一个命令是发给辅国大将军公孙龙胜的，她命令公孙龙胜的水陆大军立即停止向江都推进，暂时原地待命，在公冶梦月看来，对付永历亲王武景轩的那群死党，有端木景洵足矣。除此之外，北伐归来的三位主将端木景洵、楚云澜和萨图阿也均被给予了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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