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自有记忆以来,要么是除魔的时候跟着褚颜良待在野外,要么便是在这青尘宗的群山之中招猫逗狗地瞎转。
初来之时还喜欢缠着褚颜良带她去山下的小集市里去买些新奇的小点心,如今已经在宗门内的山上待了一月有余,再好吃的点心也都吃腻了。
这一次能去望舒褚氏族中,虽然说褚颜良似乎是不太情愿,可褚逸心中却仍是欢喜得很。
“师尊,你家里距离咱们青尘宗,有多远啊?”
“我若是自己去的话,也就五六天左右吧。带上你的话……”褚颜良瞥了难掩兴奋的少女一眼,伸出了一根手指:“起码也要一个月有余。”
褚逸不忿:“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嘛……”
褚颜良低下头,伸出手面无表情地在褚逸的头顶和自己的头顶之间来回比划了几下:“小东西,腿短,走得慢。”
“你……”褚逸望着仗着身高优势笑话人的褚颜良,气急败坏地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抬头掂着脚也看不见我!”
“是是是,好好好。你爬到树上去,我一定掂着脚去看你。”褚颜良说着,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好啦,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略略略。”褚逸回头冲着褚颜良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地跑回去收拾东西了。
“做师尊的感觉如何?”兰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褚颜良身侧,嘴里叼了半只苹果。
“我在想,有时候是不是该拿出些师尊的架子来好一些。”褚颜良皱眉道:“这小丫头现在对我真真是不知道怕的呢。”
“这有什么的呀!你看,汤皓也不怕我,可我这师尊不还是当得好好的嘛。”
“汤皓多省心多听话的孩子。你看看这小丫头,一提修炼就偷懒一让看书就犯困,闯祸的方法倒是层出不穷。”
“慢慢来嘛,小师弟。”
兰泽抬手拍拍褚颜良的肩膀,刻意地把“小”字读了重音:“大不了就给我传音。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用去年生辰你送我白玉笛捅他□□!”
“去你大爷的,我还得谢谢你不成?”褚颜良笑骂着,一脚踹在了兰泽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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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褚颜良素日里在外人眼中一直是惜字如金的雅正形象,可是褚逸和褚颜联合如今也算是混得熟络了,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师尊实在不是什么清冷寡言之人,他只是单纯的……有病。
这并非是褚逸在骂他。而是褚颜良确实是有病。
自年少起,他便只要一见到生人便头晕眼花四肢发软,说上几句话便浑身冒汗坐立难安。虽然也能完成些基本的社交活动,却是每次都能逃则逃,找遍了各种理由不与生人打交道。
此病俗称社恐。当今世上不少人也有,但是褚颜良格外严重。
用兰泽的话来说,就是每次见过生人后都狼狈的像是从青楼老鸨的吆喝声中夺路而逃的太监,一身轻功飘逸得好似打娘胎里练出来的一样。
可即便如此,褚颜良在熟人面前,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欢脱毒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兰泽关系的亲密程度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这两人实在是臭味相投。
可自从离开青尘宗之后,褚颜良时常是一整日也不和自己说上一个字。更多的时候,他会很沉静地看着远方的云,眼底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师尊?”褚逸戳了戳褚颜良,“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里师尊整个人似乎都变得僵硬拘谨起来。一改往日里懒散的作风,明明向后一靠就能舒舒服服地瘫在柔软的靠背上,可是他的背却挺得笔直,像是一根被崩到极限的琴弦。
“已经很近了。”褚颜良望向远处大片的银杏树林。可惜现在不是秋天,不然的话就小丫头就会看到遍地金黄的落叶了。
这曾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到了秋天凉爽的时候,他会在这里和妈妈一起一边挑着地上自己认为漂亮的叶子,一边和她说自己最近修习如何,教书的先生又是如何地夸赞了自己。
……
那些自从去了青尘宗之后便被他尘封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他曾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里的,可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虽说是弟子,却也不过只认识了两个月的小姑娘回到了这里。
“师尊师尊!你看我们是不是到了?”身边的少女突然激动地摇着他的衣袖,从车里探出了身子,指着前方。
像是有神明对着大地上挥刀后留下的裂痕,裂痕之下是湍急的水声,如同不知名的野兽对来客在低声怒斥着什么。
对岸的建筑隐没在了云烟之中,只能大体看得清宏伟的轮廓。白雾中延伸出一架宽敞的石桥,看起来像是架在了云端上。
石桥的尽头,站着两个身着白色兜帽长袍的白衣人,白衣人的身前,则是一块书着古文的“望舒褚氏”的石碑。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贵为侍神官世家的望舒褚氏居然坐落在这样偏僻的裂谷里。可仔细想来,似乎也只有望舒褚氏这样的宗族才配得上这样宛若神迹般的所在。
褚逸一时间惊叹得说不出话来,到最后还是褚颜良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走吧,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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