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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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在床上躺了十日，可是主观上褚逸感觉自己好像躺了十年。

所幸这十日来褚颜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主要任务嘛，就是喂褚逸吃饭喝药。

不得不说褚颜良照顾得实在是贴心的很，一大碗汤药硬是一勺一勺地硬灌了进去。起初褚逸还挣扎着吐出去几口，可后来褚颜良练了一手用勺子死死压住褚逸舌头的本事，这下子她便连吐都吐不出来了。

每天都喝着寡淡而无味的药粥和苦到怀疑人生的汤药，导致褚逸每天都想扬了褚颜良手里的碗。

褚颜良自然知道小东西对于喝药满腹牢骚，因此近几日怕她烦闷，想方设法地寻了些演义传奇的话本子来，读给褚逸解闷。

“今天读哪一本呢……”褚颜良今日又淘了些新书来，一本一本地摆到了褚逸的眼前。

“《东塘断案集》，讲的是悬疑破案的故事，”褚颜良举起一本黑色的小册子递到了褚逸的面前。打开第一页，就是一群人围着一具死相凄惨的尸首，留着一地的鲜血，看着好不吓人。

褚逸连忙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不要不要，这个吓死人了，换一本别的。”

褚颜良见状只好又掏出了一本：“《东瀛女帝秘辛》，什么鬼，我先看看……”

褚颜良随手翻开了几页，只觉得书里的内容实在是香艳淫靡，少儿不宜。因此一把把书塞到了身子底下，全然不顾褚逸一副好奇的表情：“不行不行，这个小孩子不许看！”

“什么嘛……我才不是小孩子呢……”褚逸伸着脖子试图看清点什么，却只看见了一点点桃红色的封皮上绘着□□半裸的丰腴女人。

“换一本换一本……”褚颜良尴尬地笑着，一边扒拉着书，一边在脑海里浮现出今日买书时书摊老板那张笑得满脸褶皱的脸。

“客官您放心，咱这可是有‘真正的’好东西的，和别人那的粗制滥造的东西绝对不一样！”

他看那老板也一把年纪了，便也没多想，付了钱拿了一堆书就直接走人了。要是早知道是这种好东西的话……褚颜良就不该买这堆书回来。

“师尊师尊，那本是什么？”褚颜良顺着褚逸的目光看了过去，确实看到了一本极薄极旧的小书，却有着漂亮的亮银色封面，也难怪小东西会一眼就看中这一本。

“《战神纪》……”

“战神？那就要这个好了！”褚逸还记得那天自己那张堪称“渎神”的答案，早就听说民间野史传说中的战神大人与各大宗门所记载的历史不大一样，她早就想看看了。现在既然有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这种野史还是少看为好吧……”战神殒身多年，又无侍神官留于世间，这种东西，大多是世人毫无根据的揣测与传闻。

“就要这个。”褚逸坚定地道。

“好吧。”褚颜良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书来：“世人皆知战神一生之中斩杀魔族无数，立下战功赫赫。却不知即便是战神神勇，亦有所能不为之事。”

褚颜良拿来书之前并没仔细看书中的内容，原以为是讲述战神征战四方的功绩。可现在读起来，居然是个有些烂俗的爱情故事。

说是战神年幼之时，曾心悦一名人类女子。他与那女子约定，自己定会终结神魔大战，用魔神的血和三界太平作为迎娶她的嫁妆。

后来战神踏上了战场，打赢了很多场仗，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声望，却逐渐忘记了自己与那人类女子的婚约。

那女子很爱战神，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渺小的人，并不奢望自己能够与伟大的战神发生怎样的关联。只要看着他成为这世间最强的神，便已是心满意足。

这二人的缘分本该到此为止。可是大概时因为战神杀掉了太多的魔族，魔神心中恨极了战神，却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便想出了一个卑鄙的法子，将这女子掳走后，当着战神的面，将这女子的血一点一点的放干了。

鲜红的血流了满地，也染红了人类女子的衣衫，变成了和喜服一样的颜色。只是，她至死都没等来战神大人所许诺的婚礼，

战神蓦然回想起他在很久以前曾经想要和某个女子携手共余生，可是等他记起来的时候，他想娶回家的人已经死了。

战神悲痛万分，立誓要杀掉魔神。最后他获得了能杀死魔神的力量，却只能抱着爱人已经流进了血的尸首痛哭。

承诺要打赢的那场仗他就要赢了，可是当初对着许下承诺的佳人却已经香消玉殒。

战神至此一心求死，最终选择了与魔神同归于尽……

……

简直荒谬。

且不说战神身死是为天下大义，人类的寿命与神明相比短暂得像是昙花一现，战神年幼时心悦的女子，又怎么能活到战神参加神魔大战的时候呢？

世人编排些身边人的家长里短还不够，还得把神明的事情也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来聊。

褚颜良读到一半已经不想再读下去了，却看见小东西一脸兴奋的样子，便只好接着读了下去。

“师尊。”

褚逸突然叫住了褚颜良，问到：“神明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会有的吧……只是野史，不要放在心上。”褚颜良还以为是这小东西终于发现这个故事完全不合理了，却没想到居然是问自己这个。

“我不太明白。”褚逸微微皱着眉头：“为什么战神要选择与魔神同归与尽呢？”

褚颜良心说你这让我读了半天书结果你是完全没看懂啊，却也只是笑笑：“可能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