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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将《安安历险记》寄出去后,便开始计划继续他二十一世纪的写文事业。
十九世纪初的米国文坛,传统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之争就已经开始,十年之后,米国小说界就已经逐渐从传统现实主义变化为现代主义的天下。
韩安考虑一番,觉得自己的还是应该投入现代主义的怀抱。从小处讲,写文选热门题材容易赚钱,而他,干了六年攒下的积攒和房子还有他的电脑通通没了,现在很需要赚钱。从大处讲,虽然说路线要走得曲折才能显示出他的能力。可传统现实主义毕竟式微,虽然经过千锤百炼艺术性极高几近绝唱的作品不是没有,可与时代做抗争,也太过凄惨了。
相比末代绝响这样的称号,他还是觉得时代的先启者这样的称号更适合他。
老天爷给他图书馆,应该不是为了让他仇大苦深地跟时代做抗争的,对吧?
现在虽然是现代主义当道,可现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作品却几乎都是在三年后才出现。自己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在现代主义里蹭一下运势,赚钱!
就是这么俗,韩安挥挥笔,开始动手写一篇长篇的意识流小说。
故事的主角欧卡,是一个刚刚失业的报社职员,资本主义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彻底的反英雄人物,挣扎在资本主义的底层。他失业后在城市里游荡了一天,这天里他彷徨迷茫,苦闷无助,从早上七点起床后到晚上十二点一共十七个小时经历了各种事,桩桩件件都使他的生活家庭雪上加霜,可他依旧彷徨而又麻木地挺过来。这天结束的时候,他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叹息。
韩安借用古希腊史诗《伊利亚特》[注1]的框架,将对欧卡这天的经历与《伊利亚特》的章节和内容对应起来,将欧卡和阿克琉斯对应起来,形成一种衬托一种烘托,营造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阿喀琉斯是神灵之子,被神灵钟爱维护,本身又强大威武,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所向披靡。血统高贵又匹配强大的实力,很地道的天之骄子。他有极度负面的品质,任性傲慢又残忍暴虐,为和主帅争夺战利品而愤然退出军队,战死的敌人遗体进行残暴的泄愤。他也有非常正面的品质,勇敢、仗义、富有同情心和责任感、珍惜爱护家人,面对强敌从不退却,为守护家园而奋勇厮杀,他最后荣耀地死在战场上。
两者对比,欧卡胆怯、懦弱、对现实妥协,被现实压得透不过气,资本主义底层的小人物。
阿克琉斯则强大、勇敢、热情洋溢又任性傲慢,是完美的古欧英雄领袖。
然而,他们也并非所有地方都相反的:
欧卡从未被生活的苦难抹去善良同情之心,他为艰难扎挣,自己的妻儿付出一切,同情与自己一样弱者并伸出援助之手。
阿克琉斯敬爱自己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妻儿,温和善良,对弱者充满怜悯之心。
有些方面看起来截然相反,可在有些方面又这样相似,可以说,欧卡就是阿基琉斯现代的反英雄形象。
图书馆里有大量的资料做为他的后盾,他在现代也是个高爆发力码字机,坐在书桌上写,趴在床上写,把纸贴在墙上写,边吃饭边写,甚至上厕所也笔动了不停,闷在房间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就写完了。
落下最后一笔后,他低着头,双手合十,万分诚挚地祈祷:“一本成神!”
祈祷很灵验,韩安确定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文坛大神的辉光,binglingbingling的,光彩照人。
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大手一挥将笔扔掉,拿起稿抛向空中,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本尊马上就可以拳打花旗佬,脚踢太阳岛了。小太阳,你给本尊等着,不把你黑成乌贼汁儿,劳资用屁股穿回去给王大妈提鞋。”
他语气激昂,神情美好,身上一道神光在周身肆虐。
“宴……宴阳,”程相卿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看着韩安,“你没事吧?要去医院打一针吗?”
韩安感人的气息一顿,僵住了。
程相卿急了,冲过去扶着韩安问:“宴阳,你没事吧?”
韩安动作僵硬地把头转向他,无辜脸:“你怎么在这?”
遭了,形象都毁了。
他犯愁挠挠头,才发现头顶的毛有变成鸟窝了。低头看看,发现自己脚上把皮鞋当人字拖踩着,穿着裤衩,身上的衬衣也是,扣子尽开,袖子乱七八糟地往上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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